马伶传
"长啸山中卧。叹从前、二十年来,因循空过。自是惺惺井了了,奈这五行尚左。遇好事、许多磨挫。浩荡醉乡狂莫检,算傍人、笑得唇焦破。谁信道,只恁么。
有自岳阳至者,以滕侯之书、洞庭之图来告曰:“愿有所记。”予发书按图,自岳阳门西距金鸡之右,其外隐然隆高以长者,曰偃虹堤。问其作而名者,曰:“吾滕侯之所为也。”问其所以作之利害,曰:“洞庭天下之至险,而岳阳,荆、潭、黔、蜀四会之冲也。昔舟之往来湖中者,至无所寓,则皆泊南津,其有事于州者远且劳,而又常有风波之恐,覆溺之虞。今舟之至者皆泊堤下,有事于州者,近而且无患。”问其大小之制,用人之力,曰:“长一千尺,高三十尺,厚加二尺,而杀其上得厚三分之二,用民力万有五千五百工,而不逾时以成。”问其始作之谋,曰:“州以事上转运使,转运使择其吏之能者行视可否,凡三反复,而又上于朝廷,决之三司,然后曰可,而皆不能易吾侯之议也。”曰:“此君子之作也,可以书矣。”盖虑于民也深,则其谋始也精,故能用力少而为功多。夫以百步之堤,御天下至险不测之虞,惠其民而及于荆、潭、黔、蜀,凡往来湖中,无远迩之人皆蒙其利焉。且岳阳四会之冲,舟之来而止者,日凡有几!使堤土石幸久不朽,则滕侯之惠利于人物,可以数计哉?夫事不患于不成,而患于易坏。盖作者未始不欲其久存,而继者常至于殆废。自古贤智之士,为其民捍患兴利,其遗迹往往而在。使其继者皆如始作之心,则民到于今受其赐,天下岂有遗利乎?此滕侯之所以虑,而欲有纪于后也。滕侯志大材高,名闻当世。方朝廷用兵急人之时,尝显用之。而功未及就,退守一州,无所用心,略施其余,以利及物。夫虑熟谋审,力不劳而功倍,作事可以为后法,一宜书。不苟一时之誉,思为利于无穷,而告来者不以废,二宜书。岳之民人与湖中之往来者,皆欲为滕侯纪,三宜书。以三宜书不可以不书,乃为之书。庆历六年某月某日记。
湘水清波指下生。蜂簇野花吟细韵,蝉移高柳迸残声。
"天一色。玉盘冷浸潇湘碧。潇湘碧。短亭系缆,隔江闻笛。
君不见,东坡调水传佳话,全凭清浊分流派。甘美香冽天一生,沁人诗骨清人肺。又不见,黄河之水天上来,石水斗泥资灌溉。有时汲之供烹啜,不闻饮者比沆瀣。镇沅斥卤少清流,为渟为渊性不侔。山溪径雨尽泥滓,井泉不搅清且浏。人言井水多瘴疠,溪流虽浊不生忧。愚者传疑智者信,倒置流品付悠悠。此乡瘴气由山毒,蛇涎雀酡盈沟渎。污地浊泽此蒙泉,山薮藏疾当暑酷。滂沱一刷延溪满,溲勃何用勤渗漉。乡人晨昏剧饮此,荣卫安可容黪黩。此时幸有未枯井,无尘无垢可鉴影。舍此取彼胡为乎,一清一浊君试饮。吁嗟乎,古人品水重八德,陆公名泉亦难得。但看扬子江水尽狂澜,有人江底汲取临不测。
"危榭摧红,断砖埋玉,定王台下园林。听樯干燕子,诉别后惊心。尽江上、青峰好在,可怜曾是,野烧痕深。付潇湘渔笛,吹残今古锁沈。
往事欲魂消。梦想风标。春江绿涨水平桥。侧帽停鞭沽酒处,柳软莺娇。"
"晓鼓人已行,暮鼓人未息。梯航万国来,争先贡金帛。
隐居潜身且入无何,醉里干坤大。蹉跎,和,邻友相合。就山家酒嫩鱼活,当歌,百无拘逍遥,千自在快活。日日朝朝,落落跎跎。酒瓮边行,花丛里过,沉醉后由他。今日红尘在,明日青春过。枉张罗,枉张罗,世事都参破。饮金波,饮金波,一任傍人笑我。
闻言为之怅,诸臣实鞠躬。既复为之感,天眷信深崇。
宝符藏山自可攻,儿孙谁是出群雄。幽燕不照中天月,丰沛空歌海内风。赵普元无四方志,澶渊堪笑百年功。白沟移向江淮去,止罪宣和恐未公。
海上生明月,天涯共此时。情人怨遥夜,竟夕起相思。灭烛怜光满,披衣觉露滋。不堪盈手赠,还寝梦佳期。
侵晨浅捧兰汤,问堂上萱花,夜来安否。功名漫斗。漫赢得、万里相思清瘦。蓝袍俊秀。便胜却、登科龙首。春画永,帘幕重重,箫声缓奏。"
褭褭春幡,恰十日、又逢元夕。人正在、景清堂上,金樽娱客。蜡炬红摇花外竹,宝香清透边石。听儿童、父老说青原,东风国。平易政,人皆悦。真实念,天知得。想旌旗一路,又添春色。满眼变成金色界,举头身近琼楼月。问明年、何处着鳌山,蓬莱北。